Muv-Luv Unlimited ~終焉の銀河から~ 5章其6

【２００５年４月４日、日本標準時間１０時０３分、橫濱基地地下１９層、香月夕呼研究室】





　自從α-numbers主導的『萬鄂王作戰』平安成功起至今已經二天。這裡，位於橫濱基地地下１９層的香月夕呼研究室，出現了房間的主人香月夕呼、伊隅女武神中隊的隊長代理神宮司麻里茂少校的身影。





　帶領伊隅女武神神宮司隊，參加『萬鄂王作戰』的麻里茂，回到橫濱基地，是昨天的下午。





　現在夕呼已經手持的那份由麻里茂提交的『萬鄂王作戰』報告書，就是麻里茂用昨天一日寫好的那份報告書。





　這多虧了從重慶Hive的歸途上沒有BETA出現，因此麻里茂們機動兵器部隊的成員一整天都在艦內休息。





消除了某種程度的疲勞所以能迅速提交吧，即使這樣也是個直率地表示了神宮司麻里茂這個軍人的一本正經和勤勞的小插曲。





　然後，早上過目了其報告的香月夕呼，立刻把神宮司麻里茂少校叫過來自己房間裡。











對着交往十年以上的的麻里茂，擺着只稍微看一下也知道不高興的臉色，夕呼用右手把報告揉成一團，左手平平的叩下。





「……姑且聽一下，這份報告書沒有說謊啊？」





夕呼的那句話，麻里茂猛然在腦中反芻提交的報告書的內容。但是，不記得有在那裡寫上會令香月夕呼不開心的事情。當然，在報告書中記載謊言，麻里茂也未曾考慮過。





　所以麻里茂，感到很奇怪，





「是，沒有！」





　只有回答。





聽到這個回答的夕呼眉間的皺紋進一步加深，再次確認。





「啊，麻里茂。這份報告書的最後總結出『應該特別寫出的異常並未發現』，但是真的，異常，了吧？」





　斷斷續續地一句話一句話說的夕呼，不過，還是沒有線索的麻里茂，一樣不能回答以外的答案。





「是的，沒有異常」


「是嗎……」


聽了那個回答的夕呼，一時默不作聲。





「…………」





看着保持直立不動的姿態紋絲不動，「輕鬆」的麻里茂，保持沉默從桌子上拿起聽筒，聯繫在隔壁等待的副官。





「啊，皮亞提夫？　不好意思想要兩份咖啡。嗯，是的，從α-numbers拿到的東西。在袋上用魔術筆寫著○，看一眼就會知道。別搞錯寫着×的。那麼，拜託了」





「……香月博士？」





直立不動，駭異一樣提高聲音的麻里茂，夕呼斷然無視。





「失禮了。咖啡拿來了」





「謝謝，放在那裡」





「是。失禮了」





夕呼的副官，伊莉娜・皮亞提夫中尉，向麻里茂稍微低頭後，利落地把兩杯咖啡放在夕呼的桌子上，謹慎認真地稍施一禮就退室了。





發出輕微的一聲，出去的皮亞提夫關上了門。





研究室再次只剩下夕呼和麻里茂二人。夕呼的其中一隻手拿起散着熱氣的白咖啡杯，稍微瞇眼小口喝着黑色液體。





那是，α-numbers的安德魯·包樸菲杜每週都會送上，他特製的原創混合咖啡。更準確地說，還應該說是被送的當中少數的『正中紅心』。





「呵，你也喝吧。麻里茂」





　一邊親自帶頭小口喝咖啡，夕呼催促沒有改變直立姿勢的好友兼部下。


「不，還在工作時間內」





「又不是勸酒。好了，喝吧。如果只稍微喝一下，頭腦也能清醒些」





或者說，如果這個是酒，麻里茂即使在工作上班時間以外也不會勸酒。這個人的親友的唯一缺點，是其酒後的出類拔萃惡劣的作風。





「哈，哈……。那麼，我要喝了。」





　對用超過預想的語調推進話題的夕呼，麻里茂認輸了，把咖啡杯拿在手上，並且，小口喝了一下。





好味道。





最近，取得α-numbers的嗜好品之類的機會也相當地增加了，不過也不是說有取得所謂天然物的咖啡的機會。





嚥下適當的熱度，香味濃厚，然後帶微微苦澀的液體。麻里茂的身體從胃實際感受到了溫暖。同時，整晚沒有睡眠的眼眸深處的疲勞也有點緩和了的感覺。





表情中也浮現了吧。





「好像稍微鎮定了吧，麻里茂。那麼，重新再問一次。這個報告書的最後寫着「沒有異常」，這是真的嗎？」





拿着一杯咖啡在椅子上坐着，夕呼仰望麻里茂，第三次確認。





「嗯……」





　這樣執拗地多次重復，就應該明白了在這裡不能回答「是，沒有異常」。





　實際上，稍微清醒的麻里茂腦內只有『沒有異常』這個答案。





(奇怪。哪裡奇怪？)





麻里茂重新回想提交的『萬鄂王作戰』報告書的內容。





按照預定的時刻開始，預定時間內實現目標，預定時間內歸還的。





本作戰的神宮司隊的受害程度是零。物資損失方面，只有數名因動作過量令戰術機再起不能的人。





對BETA戰，考慮還是內陸進行的Hive攻略戰的話，可以說是太超過了的結果。但是果然，粗略地回想還是找不到任何『異常』。





然後在麻里茂費盡心思的期間，香月夕呼終於等得不耐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夕呼發出粗暴的聲音將咖啡放回桌上，用雙手抓緊麻里茂的雙肩，竭盡全力搖晃。





「好好清醒吧，麻里茂！BETA取得在突擊級上讓光線級乘坐的新戰術了吧？地球上第一次『母艦級』BETA被確認了吧？你的報告書都有好好寫的吧。儘管如此為什麼妳的言詞會變成『沒有異常』！？」





「……啊」





　說到這裡，麻里茂第一次注意到了。





　對了。什麼是「沒有異常」。不是只有異常嗎？新戰術與新型BETA。無論哪一邊，通常都會為作戰部隊給予毀滅性的的損壞，使作戰陷入不可能繼續執行的充分的威脅。





只是，雖然取得一時讓大天使號被迫降的戰果，,但是那個受害在此後被α-numbers以機動兵器機部隊的堅持力恢復了，全長1.8公里的新型BETA，剛想出來時就因為下一瞬間，被鎧甲騎馬武士機器人的巨劍斬成兩件了，不知不覺間在不知什麼時候把新戰術當成「沒有特別要寫出的重大異常」。





　麻里茂發一下呆。雖說剛剛歸還，身心的疲勞還沒消除，也不成辯解的理由。說到底，是自己的尺子，不知什麼時候變得瘋狂了吧。





　發現那樣的麻里茂的表情。夕呼的雙手搭着麻里茂的雙肩，稍微低頭發出低沉的聲音。





「請當心，麻里茂。疏忽大意的話……你也會『掉下』」





「喔，掉下，向哪裡……？」





　動搖的c，在無意識的期間從作為軍人的語調，轉回到平時對好友的語調。





　可是，從平時就輕視禮儀和形式的夕呼對這種程度的事也沒有留意。





　夕呼，視線從下提高保持一致，斷然說。





「決定了。是『常識的對面』，喲」







　此後，取回平靜的麻里茂和取回冷靜的夕呼，為了回復正常，休息了一下。





「那麼，即日起正式免除你作為伊隅女武神中隊長代理的職務，同時就任衛士訓練學校的教官。啊，雖然麻煩不過階級也降格為中士」





「是，了解！」





　麻里茂以標準，漂亮的敬禮接受命令。





　從少校降格到中士，是在人事懲罰當中也沒有的暴虐行為，不過，訓練學校的教官最高階決定是中士以上，都不被允許。





　這個乍一看看上去奇怪的規定，當然並不是完全沒有意義。





　首先第一，設置這樣的限制是想在現役的衛士中，尋找教官的目標。





　如果稍微試著考慮也是理所當然，不過，訓練學校的教官這個工作，對衛士來說是『最難死』的官職之一。如果連階級下降的缺點也沒有，非志願者紛紛來到也不奇怪。當然，那樣的人也不能託付把重要的下一代的人材託付給教官的這個職務，不過，變成那樣的話，寄望會放在教官身上，不過嫉妒成為教官的人的人也會出現。





而且還有一個，像是贈品一樣的東西，教官是軍曹的事，對新人衛士與軍隊來說階級是絕對的事，有助理解。





　自己的好像還是昨天發生的事，笨蛋，呆子，包莖，早洩，隨便地亂罵一通的鬼教官，順利地畢業頭帶『少尉』的階級章時，自己在直立不動說「Sir，Yes Sir！」一樣。





　在這個時候，第一次，體會到在軍隊中階級的重量的衛士也不少。





　可以說，以身作則，是來自教官的最後的教導。





　如果鑑於那樣的狀況，這個場合，對教官規定與其說奇怪不如說身心充實，麻里茂一樣的現役精英衛士，作為專屬夕呼使用的人材的用法，說不定太過奢侈。





　無論如何，麻里茂就任訓練部隊的教官的事，是從開始召回麻里茂時就已經決定。





　可是，在那裡夕呼稍微惡作劇似地笑，





「即使那樣，像你那樣階級大上大落的軍人也很出奇。曾經當上大尉，從那裡回落到軍曹，再升上少校，又變成軍曹嗎」





　一副是別人的事一樣地說。





　升格姑且不論，降格是因為夕呼將教官角色塞給麻里茂而發生的事，但從語氣中完全感覺不到類似罪惡感一樣的東西。





　實際上，由於長久的交往，知道反駁無用的麻里茂，徹底維持軍人的語氣，還給模範回答。





「是，我會盡我被給予的職務！」





　那個回答不怎有趣吧。夕呼稍微，歪曲嘴角，還越說越起勁。





「是嗎。不愧是麻里茂。能像你說的話我的操勞也能稍微變輕。哎呀，我的權限也相當的回來了，不過有關人事還是沒有以前那樣自由好使。雖然能降格，升格卻很難的啊。說真的話，已經無法回到原來的階級，這樣好嗎？」





「……是，沒有問題」





　一剎那，用盡全力保持臉色，麻里茂那樣回答。可是，





「當然，工資也下降到相當於軍曹，不過沒有問題吧？」





「!?」





　說完後，麻里茂快要發出驚愕的聲音了。





　雖說軍人是沒有空暇使用錢的的職業，大幅度的減額也不會毫無反應，麻里茂的價值觀還沒有脫離俗世。





　觀察那個表情，一程度滿足了嗎，夕呼不再作弄挑明事實。





「不過教官也會有特別津貼，儘管如此不足的差額，用α-numbers的電子貨幣作補充也得到認可，已經與那邊交涉好了，所以有效地使用吧」





　對着默默地笑的好友的臉，麻里茂禁不住回瞪，用盡全力在表情上注入力量，勒緊了臉。





「……了，了解」





　α-numbers的所謂電子貨幣，是能購買在Eltrium的艦內城市流通的物資所利用的貨幣。





　讓我使用來到地球的戰艦，大天使號，勒佳林的電腦，以郵購形式寄送物資，當然商品齊全與現下戰時的日本是難以比擬的豐富。





　如果有日常生活必要最低限度的日元，以外的錢倒不如『α電子貨幣』用法多。如果冷靜地考慮，對麻里茂來說也是件好事。





　大概，戲弄完一本正經的好友的夕呼，笑着小小地聳肩，說。





「話說完了，出門好哦」





「……哈，先告辭了。」





一副還想要說什麼的表情，麻里茂敬了一下禮，勉勉強強向出口走去。





　麻里茂的手，在碰到門把的時候，在麻里茂背後的夕呼用不形於色的口吻，發出聲音。





「你的階級，已經無法復原的說法並不是說謊哦。要是以現在的狀況，把BETA從地球驅逐出去，會是幾年後的事吧。恐怕在你回到前線之前，就已經完結了。





　那樣的話，你的第二人生……不，應該迎接本來的第一人生也會回來。





　如果地球上的BETA都清除了的話，帝國趨向裁軍的可能性也會大起來，恐怕，徵兵年齡和徵兵條件也會提高。





　也就是說，世間上年輕的士兵會逐漸減少，因此相應的學生數量增加。如果變成了那樣，比起軍隊教官之類，學校教師在世間不是更有需要？」





　夕呼，知道麻里茂本來夢想成為教師的事。但是，在16歲以上的人材都被連根拔起拿去從軍的現狀，就任教師工作的人，極其有限。





　自己成為軍人將這場戰爭結束，創出孩子們能在學校普通地來往的世間。懷抱着某意義上比白銀武的還要，更像做夢一樣的夢想，麻里茂報名成為軍人。





　當時，還不是徵兵對象係女人的時代。





　作為好友的香月夕呼，比誰都更能理解麻里茂的所想。





　從朋友口中發出的，是很少見的真摯話語，麻里茂一瞬間動作停止了，當場回頭看。





「……心領了，謝謝。考慮一下吧」





　就這樣，背着回答，神宮司麻里茂就離去了。






「……呼」





　出來走廊的神宮司麻里茂，關上研究室的門，放心地嘆氣道。





「我的將來，退伍後的理想，嗎……」





　麻里茂背靠走廊的牆，望着天花板，一邊嘟噥。





　老實說，未曾考慮過，這場戰爭戰後之類的。更不用說，自己戰後生還並且五肢健全迎接戰後，走向第二人生的可能性等。





　但是，確實以現在的戰況，從地球驅逐BETA也不是那麼遙遠的未來。





　沒想到，自己還活著的時候就迎接能考慮『戰後』前途的時代。





　望著天花板的時候，麻里茂偶然想起夕呼的對白。





「恐怕在你回到前線之前，就已經完結了」這句夕呼的話。





　夕呼注意到了嗎？　自己說的那句話的意義。





　麻里茂回到前線的狀況暫且不說，和今後伊隅女武神成員有致命性的損耗的可能性，是一樣的。





　以前，僅僅數年從連隊規模(108架)人員劇減到中隊規模(12架)，香月夕呼的直屬部隊。





　那支部隊今後的損耗，香月夕呼在無意識的期間估計無限地靠近零的數值。





「什麼嘛，夕呼也不說說自已。你也過去了，『常識的對面』」





　如果夕呼聽到的話肯定會半瘋狂地否定的話，神宮司麻里茂少校開始在走廊慢慢地走。








【２００５年４月４日、日本標準時間１１時１７分、横濱基地】





同一時間，橫濱基地其中的一室，α-numbers的每個人伊隅女武神成員的每個人，各自用自已的方式加深交流。





　α-numbers機動兵器部隊，佔在場全部的約一半左右，不過伊隅女武神，留守的速瀬隊和，今回作戰同行的神宮司隊，大體上全體人員都在場。





　不在場的，就只有被夕呼招去的神宮司麻里茂少校，數日前完成原隊復歸的伊隅滿少校，與在角落的阿寶大尉和姬拉.遜中尉的大人組，平靜地談笑著。





　雖然那麼說，整體來看的話安靜地交流的人只是少數派。





　在房間中央，實在年齡和心理年齡較低的組群，充斥着笑聲和歡呼。





「那麼—，這個是今天的秘密兵器，『劍玉』！」





　在圈的中心那樣說，高高舉起手上拿的劍玉的，是鎧衣美琴。





　從中東的巴格達基地回到橫濱基地之後，還只過了不足十日的美琴，有着天生的亮度，如果說話的就是不讀氣氛，就是不膽怯的態度，


就已經與α-numbers機動兵器部隊的人，構成可以毫無顧忌地交談的關係。





「噢，好懷念！」





「我，是第一次看到真貨的啦」





「啊，試著玩一下喲」





　作為香格里拉的孩子們中心的捷度·桑達，以亢奮地玩劍玉遊戲的美琴為中心，一個勁兒地叫嚷。





「好，下面，讓我玩！」





「好的，啊，不行喲，那邊的皿太小了。突然玩小皿難度太高了」





比查‧歐雷克從美琴手上拿到劍玉，試著玩托球遊戲卻不成功。





　對一個勁地失敗的比查笑着建議，美琴偶然心血來潮詢問。





「那麼說來，在那邊的世界，這樣的玩具已經沒有了？」





　捷度一邊撓茶色的頭髮一邊回答了。





「啊，如何？我們是殖民地出身，所以不知道呢，但是如果在地球也說不定有啊。溜溜球啦，陀螺也好像有。」





「Heh，溜溜球、陀螺都是人做的吧。那個人很好嗎？」





「啊，豹馬和健一聯手的話，要擊級BETA之類的一擊就能解決啊。或許，要塞級也能打倒」





「???　抱歉，不明白你的意思」





　對挺起胸膛回答的捷度的言詞，理所當然，美琴感到不可思議地納悶。





　在那時候，美琴的劍玉不斷傳遞，好幾個人都來嘗試。





　劍玉，是限定相當有感覺的人，並不是連正確的拿法也不知道的外行能突然自由自在地操縱的東西。全部人，充其量用裝上最簡單的大劍玉，能像美琴最初表現出來的人周遊全世界也是不可能存在的。





「下次到我，下次到我」從失敗的人的手中，接下來的挑戰者的手接過美琴的劍玉。





「已經玩夠了。喏，借給你吧」





　這樣說跟著的，把劍玉拿在手上的是，EVA二號機駕駛員，惣流·明日香·蘭格雷。





「到頭來，是平衡和力量加減的問題，看吧」





　自信滿滿地斷言，明日香拿着劍玉的手開始移動。





　可是，乘坐在大皿的球，發出愚蠢的聲音，從大皿上面滑落。





「……嘛，突然來當然會不成功。再來一次」





　再次，發出咚一聲，球從大皿上面掉落。





「這個」





　再次掉下。





「這個！」





　還是，掉下了。





　越是注入力量和氣勢，越不順利的這玩具。





「啊，夠了！　這件玩具！」





　顯露出焦躁感，用大動作搖起的劍玉的球以猛烈的氣勢跳起，痛打使在上面露出的明日香的鼻子。





「呼嘎!?」





　發出稍微難聽的哀鳴聲，明日香捂住臉蹲下。





　從背後看到那個情況的Evangelion零號機駕駛員，綾波麗唰地把臉轉向橫側。





　那個情況，從壓住臉的手指之間盡收眼下的明日香，發出了從地獄迴響一樣的低沉聲音。





「喂，優等生……？　什麼，連耳朵都通紅了，低頭移開視線……？」





「…………」





「優等生？　看向這邊！」





　可是，綾波仍然面向橫側，一邊哆哆嗦嗦，一邊用勉勉強強地聽得見的聲量回答。





「對不起……我，這樣的時候……擺什麼表情才好，不知道……」





　明顯，忍受著暴露什麼的脆弱態度。對那樣的綾波，Evangelion初號機駕駛員，碇真嗣，提出建議。


　


「啊，笑，不是也挺好嗎？」





　真嗣的那句發言成為了扳機。





「…………噗」





　綾波露出的笑聲只不過是咕嘟咕嘟的小東西，不過好像已經充分刺激明日香的逆鱗。





「殺死，這個女人，放飛你！　呃，停下！」





　以可怕的樣子揮起劍玉的明日香，周圍的人們慌忙阻止。





　其實無意之間，綾波說的話比真嗣的更殘酷，明日香的憤怒好像只純粹地朝向綾波。





「喂，明日香，鎮定下來！」





　憤怒燃燒的明日香為了發洩，周圍亂跳亂鬧開始大吵大鬧。








　在房間中央，以美琴為中心的小組大吵大鬧的時候，白銀武是在脫離那裡的角落，坐在椅子上，一個人沉思着什麼。





　非常罕見的事情。





　在這樣的場合武不在中心的事，不捲進騷動的事，還有，用認真的表情沉思的事。





　坐在有脊背為的椅子上，擺出托住下巴的姿態，武思考。





『萬鄂王作戰』，神宮司隊同行，武所屬的速瀨隊在橫濱基地待命的緣故，在這裡暫時比較有慢慢考慮的時間。





(扭曲？總之是瞬間移動的事啊。α-numbers有這種移動手段)





　武重新回想的，是參加朝鮮半島的『鐵原Hive攻略戰』時看的景像。





　被稱為KING J-DER的白色巨大機械所打開被稱作『ES窗口』的空間之洞。





　據說那個洞孔，直接與鐵源Hive的高空相連著。能把距離這個絕對的牆，一瞬間化為零的技術。α-numbers是擁有的。





作好永恆別離的打算。儘管如此，這個想法讓心裡發誓要活下去。但是，說不定能與最愛的人，再次重逢。





　只是那樣考慮，白銀的心臟已經砰砰大鳴。可是，想起那個時候的景像的同時，同時想起的，是『克瓦雷.哥頓』的口信。





「今次，要用你的手去拯救『鑑純夏』…………」





　中途斷開的那句話。克瓦雷沒錯，叫了『鑑純夏』。是想說救助鑑純夏吧。





　但是，香月夕呼，說了那樣的人不存在。「在戶籍上，軍隊的數據庫上都不存在與『鑑純夏』名字相符的存在」。





　那麼，是克瓦雷這個男人搞錯了嗎？　在打破世界之牆的貴重時間中，傳達了錯誤的信息嗎？





　完全不明白。武嘟噥。





「冥夜，純夏……」





　無論哪邊，都已經再也無法見面，已經死心的重要的人。哪邊都產生些許的可能性。





　說不定星之海的對面，有容易到達的手段。





　不存在的那個人說不定在這個世界。





　非常時期間互相愛戀的戀人和，在人生大半中住在隔壁的青梅竹馬。





　只要能遇見隨便一人，武的心多少都會被拯救吧。





　如果，萬一雙方再會的話，那時……。





「那時……那個……？」





　武，在那裡感到疑問。如果那樣說，未曾考慮過那個可能性。





　萬份之一的幸運和，萬份之一的幸運同時實現的可能性，無限地靠近零吧。所以，考慮也嫌無聊，不過，這兩個幸運同時實現的話，不是全面只有「高興」嗎？





　武也已經超過二十歲。鑑純夏對自己的感情，也理解了是怎樣的東西。並且，當時，自己對她抱有的潛在感情，也是同樣的東西。





　當然，與冥夜的關係，是確鑿的『戀人』。





　身為戀人的冥夜和，察覺不到彼此感情作為潛在戀人的純夏。





　如果，和二人重新在一起樣的奇蹟發生的話，那時呢。





「那個，那個，那個？」





　一個一個奇蹟般的幸運，不過兩個重疊的話，算得上是純粹的幸運嗎？





　想到這裡武浮起苦笑，搖了搖頭。





　想太多了。如果隨意地為萬一的幸運，兩個重疊的可能性擔心，就和擔心明天天空會掉下來一樣。





「想太多了，考慮的太多了，嗯！　喂，你們，在搞什麼啊！？」





　武，像要甩開可笑的想法一樣從椅子起來，轉換了心情，和還很精神地騷亂的鎧衣美琴們的小組混在一齊。








【２００５年４月５日、日本標準時間０８時００分、横濱基地、第七會議室】





　次日，橫濱基地的會議室裡，香月夕呼被到今天為止的人生可以說是最高的緊張感包圍。





　坐在旁邊的，是身穿黑色長款禮服型聯合國軍服的社霞。坐上桌子對面的，是作為α-numbers全權特使的大河幸太郎。伴於左右的，是顧問兼保鏢的破嵐萬丈和，作為保鏢的司馬宙正在坐著。





　與他們一眾人，已經有相當長時間的交往。也理解到這三個人不是壞人的事，原則上也是有着一般人所認識的紳士似的言行。儘管如此，如果考慮到今天毫不隱瞞地說出的內容，要一直不表現出緊張是很難的。





「今天，百忙之中還要麻煩你，謝謝」





「不，與博士的會談，對我們來說也有重要的意義」





「而且，拒絕美人的邀請，我們也沒有這麼脫離庸俗啊」





　對老老實實地說出的夕呼的言詞，大河全權特使還以明朗的笑容，破嵐萬丈夾雜玩笑的言詞。





　他們仍舊是友好的。但腹底的本意即使探尋也看不見。





　實際上，在判斷中不夾雜一廂情願的事上有所公認的香月夕呼，也感覺相當麻煩地懷疑。





　但是，持續懷疑其本意的日子今天會是最後。





　如果這次會議以成功結束，夕呼已經決定停止懷疑。如果會議以失敗結束，那時夕呼也不會平安無事，將來地球的人類本身存在也會變得危險。





　因此，這就是終結了。不論結果是好是壞。





　這樣考慮的話，總算決定做好精神準備。如果用另一個說法，也就只不過是自暴自棄的說。





　無論如何總算壓抑住緊張的夕呼，慢慢地開口。





「那麼，首先暫時請聽我的話。今後說的內容，是在假設上重疊假設，什麼證據都沒有，是極之缺乏可信性的話。被認為是妄想的話，也很難反駁，就是這樣。請在那個前提之下聆聽。





　首先，事情的起因源於最近的甲9號·安巴爾巢穴的BETA不可理解的撤退開始。安巴爾巢穴是……」





　提出的，是三日前在這裡對聯合國事務次官·珠瀨玄丞齋說的幾乎一樣的東西。







「…………」





「…………」





「…………」





　聽完夕呼的『推測』的大河們，一臉嚴厲，暫時保持沉默。





　至今，持續產生G元素的安巴爾巢穴的『工作室』。用其G元素去量產的G彈。





　但是，這正是BETA的算盤之內，充分的G彈被製造出來的時候，BETA奪取G彈，並且打算使用嗎？





　如果要做總結，夕呼想說明的，就是這樣。事實上得到確認的只是前半部份的部份，後半部份全部都只是夕呼的推測，不過如果推測是正確的話，到底是有多麼重要的事，大河們也理解。





「如果，這麼大量的G彈交給BETA的手上。不，如果BETA向北美大陸成功侵佔的話，我們的世界也會受到致命的破壞。





　美國是世界的工廠，食品生產庫，也是支撐世界經濟的一大消費地」





　對夕呼的言詞，大河莊重地點點頭，開口。





「情況大致瞭解了。確實，如果事態演變成那樣，我們也幫不了大忙」





　大河坦率的承認。α-numbers的技術雖說超前幾個時代，但數量畢竟就只有超過十萬人的程度。即使用盡Eltrium的食品生產能力，提供二百萬人的份量已經是界限。





　總之，α-numbers有著超越美國的戰鬥力，但沒有能替代美國各種的生產能力。就如同美國不能變成α-numbers一樣，α-numbers也不能將美國取而代之。





　感到得到了共同理解的夕呼，點一點頭，正面定睛看着大河全權特使的雙眼，說出。





「是。因此，在變成這樣之前，為了不變成那樣，請借出大家的力量」





　聽完夕呼所說的大河，深深點頭，回答。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博士想這樣說？　在BETA成功奪取北美的G彈之前……」





「是」





　大河好好地目對着夕呼，以認真的神色點頭，





「成功之前……用我們α-numbers的總作戰能力，將殘餘的19個巢穴全部破壞」





　砰一聲在椅子上摔了下來。





「並，並沒有那個構思……」





　突然把臉伏下悼桌子嘟噥的夕呼的言詞，好像沒有被大河們聽見。





「嘎？　香月博士，剛才是不是給了什麼指示？」





「啊，不，只是自言自語……」





　不愧是α-numbers。即使做了多少思想準備，還是經常被宣佈更甚的非常識。





　總算重整姿態的夕呼，做作似的咳嗽回答。





「不對。如果那個實現的話也很有魅力，不過，我想請求的，是為奪取G彈而進攻的BETA的水邊防禦」





「啊，原來如此。有那一手嗎？可是，正如我們所知，數量絕對不多。如果被數十萬單位的BETA從地上、地下進行兩面的滲透作戰，採取完全防衛是很難的」





　原本α-numbers是少數精銳的性質，所以把戰線向橫線伸長的大規模防守任務實在很難應付。





「是的。可是，這方法是最現實的防衛手段。如果真的是這狀況，美國中止G彈的製造，全面廢棄現存的G彈，收納在軌道站的話就最好，不過在什麼證據都沒有的現狀，讓他們放棄G彈這麼有效的兵器是不可能的」





「是吧」





　這一點，大河也表示理解。作為生活在政治世界的人，理想主義者大河幸太郎，也擁有現實的視野。





「問題是，與聯合國的規定，要行使武力要有聯合國決議的採納。但是，一般要召開會議，這方法的決議被採納之前，是驚人地浪費時間。





　更不用說，是為了沒有任何證據支持的『擔憂事項』，α-numbers擁有的最強戰力的許可是否批下來？老實說，很難，這是我在聯合國代表得出的回答」





「那麼，我們要做什麼？」





在反問的大河面前，夕呼嚥下唾沫。從現在開始，是夕呼迄今為止對α-numbers無恥的請求看上去都變得可愛，厚顏無恥的拜託。





　總之，手掌和手背都因滲汗濕透了。





　但是，如果這個拜託他們首肯的話。





(那時候，就承認吧。他們的背後，沒有真正的目的)





　有所覺悟的夕呼開口。





「是，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不等通過聯合國決議的通過，在人道的基礎上，為了保護生命，大家能借給我力量嗎？」





　然後，一口氣斷言了。





「…………」





　再次，室內被沉默包圍。





　長時間的沉默。至少夕呼覺得可怕地長。





　坐在旁邊的霞，看起來很擔心地拉着夕呼的白衣下擺，不過連注意到這些的富餘也沒有。





　夕呼就只是，一直看着大河全權特使的雙眼，等待開口。





　不久，大河幸太郎，放鬆認真的表情，嘴角浮出令人喜愛的笑容。





「明確的回答是，很難。遵守簽字的決議，是讓組織們的關係變得圓滑所不可缺少的。





　可是，所謂法律和約定，是為了保護人們的生活和生命，為了保持約定，而對能拯救的生命見死不救是本末倒置的」





　果然，以現在的狀況當面「明白了。不理會聯合國決議之類盡情作戰」是說不出口的，對大河來說變成相當繞圈子的說法。





　可是，如果稍微聽一下內容就明白等同說「YES」一樣。





　夕呼張開在桌子下一直緊握的拳頭，全身都鬆弛了。





　嘛，如果來到這裡，再想刺探是很難的。如果到這裡，抽到最不利的簽，他們還在遮住真正的目的的話，那個已經超越夕呼的能力，實在不可能探索到他們的本意。





（結果，輕浮的白銀的意見是正確的嗎）





　總覺得，在各種各樣的意義上笑了。這是犯規吧。為何，這種可怕地方便的存在會存在於人世？





　可是，在這裡不能四肢無力。





　這個時刻，夕呼還有一半以外還沒完成的叫出大河全權特使的目的。





　夕呼伸展一下背部，重新坐好發言。





「謝謝。對大家的盡力真的衷心感謝。可是，我也沒有打算只依靠大家的力量。幸運的是，我歷來持續開發一個裝置。對BETA偵察用兵器『00 unit』。如果能熟練運用，就能得到BETA真的考慮奪取G彈的證據」





「呵，有那樣的東西」





　對00 unit一詞，大河粗粗的眉毛跳了一下。那個，與『克瓦雷.哥頓』超過次元傳送的數據一樣的名字，大河注意到。





「是，從現在開始說明」





　這個，所擁有的作戰能力，和技術能力以善良的價值觀來說只能說是不平衡，如果告訴他們自己為了開發00 unit到今天為止的所作所為，到底會有怎樣的反應？





　儘管如此，如果來到這裡還當成秘密是沒有意思的。當成秘密的話，關於00 unit的說明是不可能的。





（那麼，懺悔的時間）





　對今天為止一次也沒有透露的事全部暴露的行為，夕呼感覺到了一種爽快感。







　可是，這種清爽感，也只維持了極短時間。





　00 unit是什麼。為了完成，到現在為止夕呼犧牲了多少志願者。每次進行說明，都會有房間溫度下降的錯覺。





　其原因是一個男人。





　不是大河幸太郎。大河對夕呼非人道的研究只是皺眉，不過到目前為止沒有放出殺氣。





　司馬宙也沒有。宙也不遮住不舒服的感覺，不過，同時對夕呼無論如何都要做出來的打算表示理解。





　剩下一人。是的，破嵐萬丈。





　平時的氣氛，和藹可親的影子也完全隱藏，萬丈以未曾見過的憎惡的視線，怒目看著夕呼。





　應該不至於這麼憤怒。稍微有些出乎預料，不過不能在這裡中止說明。夕呼下定決心準備到最後，持續說明。





「……那個腦髓生存者，『鑑純夏』。是在我的身邊最適合做成00 unit的身體。00 unit的外形已經完成。之後，將她的全數據下載，進行調整，00 unit就能啟動吧」





　夕呼進行總結的時候。





　BANG！　發出一下大聲，破嵐萬丈拍了一下鋼製的桌子，站起來。





「萬丈？」





「萬，萬丈先生!?」





　大河和宙用驚恐的聲音提出疑問，萬丈一副險峻的表情向出口走去。





　然後，在把手放上門把的姿態說。





「……失禮了。有關這件事，我什麼都不會說。全部，遵從大河長官的決定。因此，請別向我要求意見。如果，反映出一小片的我的意見，……在α-numbers和香月夕呼之間，會產生決定性的裂縫！」





　攙混了咬牙切齒的聲音的難聽的聲音，萬丈沒有再說什麼，從會議室出了去。





「失禮，香月博士。他有稍稍特別的情況，他的態度請讓這邊謝罪。宙」





「明白！」





　現在的萬丈，讓他獨自一人太危險。體察到大河的意圖的宙，馬上去追趕萬丈，從會議室出了去。





「不，他的反應，才是正確的反應。我，對自己做過的事情和世間的常識和良知核對的話，會被怎樣，有所自覺」





「承蒙理解，謝謝。如果說直率的感想，我對博士也抱著老實地不能平靜的感情，」





「……是」





　對大河的尖銳的視線和尖銳的話，夕呼小喘着氣，把視線降低了。





　不想浪費玩弄人命。為了留下人類生存的路標，有着竭盡全力的自傲。





　可是，無數的生命，為了研究而被採摘是地地道道的事實。





　並且，要把『鑑純夏』變成00 unit的行為，雖說只是腦髓狀態，但也是要殺死存活的少女，製作成與那個少女一樣思考的機器。





　如果全部暴露的話，自己會在世間得到怎樣的評價，也有自知之明。





　定睛看着夕呼的大河再次開口。





「香月博士。什麼時候開始為00 unit，下載鑑純夏這個少女的工作？」





「什麼時候，還沒有決定，不過正如前頭所說，我的推測正確的話，時間不太充足。打算條件一齊全就在明天開始」





　對夕呼的回答，大河像是忍耐什麼咬住了牙。





「明天，嗎……至少三日，不，可以推遲一日嗎？」





「那個，只是一日左右的話，也不是不可能。不過為何？」





　對夕呼的詢問，大河乾脆地回答。





「只是一次，與我們的技術部溝通一下。如果能幫助那個少女的話，我想幫助。聽了的話，也可能為她不用成為00 unit提供明亮的未來，其可能性不容忽視」





　不過，這個可能性對於α-numbers，也無限地等同零。實際上，α-numbers在異世界的地球，也沒能救出被編入エンジェル・ハイロゥ這個裝置的三萬人的腦髓，這樣惡劣的成績。





　更不用說，鑑純夏，用完全未知的BETA技術維持現狀的存在。打算幫助但給出決定性的一擊也毫不奇怪。





　對大河的回答，夕呼禁不住露出苦笑。





　是啊，那樣。這些人，以那樣的價值觀行動。





　比起譴責作為加害者的自己，救助受害者的『鑑純夏』，優先度要遠遠地高。





　對就在剛才認同的α-numbers的『本質』，腦袋還未適應。





「可是，如果鑑純夏不成為00 unit，就不能得到讓聯合國和美國理解的證據了？」





　夕呼放出的問題的半途一邊預測回答，大河一邊給予與夕呼的預想完全不同的回答。





「是。對於那個情況，有責任的我們的力量，會控制住BETA的侵攻吧。即使，無論變成什麼狀況」





　只不過是為了拯救一個少女，連打破條約的污名都不怕，大河幸太郎斷言。





　雖然不可能變回原來的肉體，但是也許能準備更自由好使的身體。



　GGG的機械人技術和，G石。NERV的基因複製技術。另外還有，祖拿達人的Miclone裝置。





　有前途的技術也有幾個。不想放棄。





　少女的未來和，地球的未來都。





　這樣一來，應該馬上進行緊急的摺疊通信會議，試著聽大家的意見。





「那麼，我先告辭了。這邊的結果，明天會首先報告一次給對方」





「明白了。因為這邊有時間，所以不用客氣無論什麼時候都能來」





「謝謝。那麼，告辭了」





　說完後，大河幸太郎離開座位，快步離開了會議室。





　為了快上一秒，向大家共享會左右這個世界和一名少女的命運的重要信息。